程兴是在刺鼻的煤烟味里睁眼的——穿越到1985年的北方小院,眼前是漏风的土炕、墙角的空米缸,还有一群等着看他笑话的刻薄亲戚,原主是个刚离异、拖着五岁女儿窝囊过活的倒插门,如今换成了他这个现代社畜,倒像是老天爷塞给他的人生“重启键”。
可重启键也不是万能的,前脚刚把堂姐偷卖他家鸡蛋的算计揭穿,后脚女儿就攥着他衣角哭“爸爸,我想吃糖”;兜里没几毛钱,连袋白面都得靠赊账,程兴抹了把脸,八零年代的生存法则,总得从一口吃的开始破局,他揣着上辈子练就的厨艺,背起竹筐钻进后山,采野菜、摘山果,又在镇口支起小摊,把瓜果削成兔子模样,撒点白糖就引来哄抢,这算开了个头,后来他琢磨着炒板栗,用砂锅熬出焦糖色,香气能飘半条街;更别提那后来风靡街角的麻辣土豆,红亮的辣椒油里裹着软糯的土豆,成了镇上娃子的“解馋神器”,小摊一天比一天红火,他终于攥着第一桶金,在亲戚们酸溜溜的目光里,租了间小屋,把女儿接进了新家。
创业路上哪能没风浪?堂姐眼红他生意好,带着人砸摊子、散谣言,他直接拉着女儿去派出所报案,用法律条文怼得对方哑口无言;女儿发烧,他抱着孩子跑十里山路求医,在寒夜里守了整夜,醒来时孩子烧退了,他却冻得说不出话,这些苦累都熬得住,唯独那个总来他摊位帮忙的女人,让他乱了心,她是镇上小学的民办老师,清清冷冷的性子,却会悄悄给他缝磨破的围裙,会在女儿喊她“阿姨”时红了眼眶,程兴起初只当她是好人,直到有天撞见她偷偷吐,才惊觉她竟有了身孕——而这孩子,是他的。
“我娶你。”程兴把存折拍在桌上,里面是他攒下的所有家当,女人红了眼,却摇头:“我离过婚,还带着孩子……”程兴打断她:“我程兴的女人,没谁敢看不起。”他带着女儿搬进她家的小院,顶着“倒插门”的闲话,给女儿和她肚子里的孩子都做了小木马;他带着她去城里进货,把麻辣土豆的生意开成连锁小店;更在民办教师转正的关口,跑前跑后帮她准备材料,当刻薄的亲戚上门闹事,他抱着俩孩子站在门口,眼神比板栗还硬:“这是我程兴的家,谁再敢闹,别怪我不客气。”
后来,他在镇上的礼堂里,用攒下的钱买了两斤糖,给女儿和继女一人塞了一颗,然后单膝跪地,对女人说:“以前我没爹没妈,现在我有你有娃,这日子,才算圆满了。”八零年代的阳光透过礼堂的窗户照进来,照着他眼角的笑,也照着这个从零开始的人生——原来所谓完美,不过是把破碎的日子,用爱和双手,一点点拼成想要的模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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