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阿离阿梨》在烟雨朦胧的江南水乡徐徐展开,如一幅被时光晕染的旧画,双生姐妹阿离与阿梨,自幼便如藤蔓般缠绕生长——阿离性子烈似春日疯长的蔷薇,总爱把“我的”挂在嘴边,跑起来带起的风能吹乱阿梨的额发;阿梨性子温如檐角安静的雨滴,总把姐姐的“我的”悄悄藏进手心,任由阿离抢走她碗里半块桂花糕,她们的童年浸透着烟火气:青石板路上追着纸鸢跑,直到鞋尖沾满泥;灶台边偷烤红薯,被烟火熏出黑眼圈却笑得见牙不见眼;夏夜共用一把蒲扇,听外婆讲“双生星”的传说,说姐妹的心隔着千山万水也能听见彼此的跳动。
可命运的溪流终有拐弯处,阿离十五岁那年,家中突遭横祸,父亲被诬陷入狱,她被迫踏上离乡的客船,在异乡的冷风里把眼泪熬成盐,裹住柔软的心,长出一身带刺的铠甲,阿梨则留在家乡,守着破旧的医馆,跟着母亲认草药,指尖染了黄连的苦、薄荷的凉,却怎么也填不满心里那个被姐姐掏空的洞,她们断了联系,只在每年中秋,对着同一轮圆月,把“你还好吗”说给风听,再让风把这句话捎给远方。
重逢在一个暴雨倾盆的深夜,阿梨采药归来,路过山神庙时,听见蜷在神龛下的阿离发出无意识的呓语,她蹲下身,闪电划破夜空,照亮那张既熟悉又陌生的脸——比记忆里瘦了整整一圈,眉宇间凝着化不开的愁,可那紧抿的嘴角,分明是她姐姐的模样,阿梨背起她,药篓里的蒲公英被雨水打湿,绒毛沾了她一脸,像极了小时候阿离给她扎的“花环”。
回到山脚的小院,阿梨的药香一点点融化了阿离心里的冰,她教阿离辨认车前草:“你看这草,长在路边被人踩,晒干了泡水,能清火安神。”阿离则给阿梨念山外的诗:“青青子衿,悠悠我心”,念到动情处,两人眼眶都红了,她们一起在院里种下枇杷树,说“等结果了,一人一半”;一起在冬夜缝补棉衣,阿离的手被针扎破,阿梨含着她的指尖,像小时候她摔倒了那样,轻轻吹气。
原来最深的羁绊,从不需要轰轰烈烈的誓言,是清晨阿梨熬的粥里,永远有一颗阿离喜欢的糖心;是傍晚阿离读书时,阿梨悄悄在她膝盖上搭的薄毯;是她们并排坐在溪边,看落日把水面染成蜜色,阿梨靠在阿离肩上说:“姐姐,我再也不怕走夜路了,因为你在。”
当朝廷的诏书寻来,请阿离回朝洗冤时,她看着院里疯长的枇杷树,看着灶上咕嘟冒泡的药膳,突然笑了,她对来人说:“我的心早就在这里了,和我的阿梨在一起。”阿梨走过来,握住她微凉的手,掌心的温度,是比任何功名利禄都安稳的归宿。
《阿离阿梨》讲的,不过是一对姐妹在岁月里,从彼此的“小确幸”里,找到生命最本真的温暖,她们不是英雄,只是在乱世里,用爱与陪伴,把平凡的日子,过成了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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