
《灵瓷》
梅雨连绵的夜,古玩街“守拙斋”的学徒宋宇欣指尖在箱底触到一丝凉意,她拨开发霉的旧布,一只青瓷瓶静静躺在其中——瓶身泛着雨后新竹般的青光,细密冰裂纹如蛛网缠绕,瓶底模糊的“璃”字似在诉说着百年孤寂,子时将至,淡青雾气突然从瓶口升腾,凝成一位穿青色罗裙的少女,眉眼冷润如瓷:“我名青璃,是此瓶器灵,已在瓶中沉睡百年。”
“你既得我瓶,便与我共守这灵瓷之秘。”青璃的声音清冷,却藏着试探,宋宇欣自小跟着师父学鉴瓷,从未听过“器灵”之说,夜里偷偷在枕头下藏了把桃木剑;青璃则嫌她毛手毛脚,总在她擦拭瓷瓶时飘出来嗔怪:“你这样会磨掉釉光。”直到博雅斋老板拿着仿汝窑瓷盏上门求鉴,宋宇欣一眼看出破绽,青璃轻笑:“这釉色不对,该是雨过天晴云破处,你这像熬糊了的粥。”两人一搭一唱揭穿骗局,推搡间撞倒师父的紫砂壶,眼看壶要摔碎,青璃指尖青光一闪,壶竟悬在半空,彼此间的冰层悄然裂开。
城中怪事却接连发生:城南瓷器店夜夜传出哭声,瓷人偶会自己转头;城郊古窑遗址挖出的碎片拼成古代战阵图,道士张玄带着桃木剑四处“驱邪”,指着青瓷瓶说:“此物聚百年怨气,必是祸源!”百姓群情激愤,宋宇欣却把青璃护在身后,偷偷跟着张玄查探,发现他每“驱邪”一处,周身便掠过一丝熟悉的青光——那是师叔周砚独有的气息。
周砚是师父的师弟,平日总笑嘻嘻夸宋宇欣“有悟性”,背地里却对青瓷瓶虎视眈眈,宋宇欣潜入周砚贴满符咒的藏宝阁,只见满屋奇珍:能致幻的夜光杯,吸精魄的铜人像,而最中央的展台上,竟摆着十几块与青瓷瓶纹路相同的碎片!“师父不懂灵瓷的真正力量,”周砚的声音突然响起,“这碎片能开启古窑封印,取出‘万瓷之灵’,你我平分,岂不比守着破店强?”
决战那夜,周砚启动邪术,青瓷瓶剧烈震颤,青璃脸色惨白:“他动了窑火阵,全城瓷器都要遭殃!”她化作青光冲进阵眼,灵力如潮水涌出,硬生生压住翻腾地火,周砚狞笑着举刀刺来,宋宇欣扑过去挡在青璃身前,鲜血滴在青瓷瓶上——瓶身骤然亮起,冰裂纹化作流光,将周砚死死封印在阵中。
青璃的身体变得透明,她笑着摸了摸宋宇欣的脸:“别哭,灵瓷有灵,守秘者,亦是传承人。”青光散尽,只余那只温润的青瓷瓶静静躺在宋宇欣掌心,冰裂纹里,似有星光流转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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