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他的小京栀》
京城的七月,连风都浸着槐花的甜香,却吹不散孙家老宅深处的寒意,当杨雪玉提着褪色的行李箱站在青石板路上时,她不知道自己这朵从南方小城带来的栀子花,会怎样搅动这潭深水。
她是被接回京城的“远亲”,一个突然闯入豪门世界的闯入者,孙家上下看她的眼神像在看一件精致的摆设——礼貌却疏离,客气却隔阂,只有孙艺荀,这个让京城商圈都敬畏三分的掌权人,会用指腹摩挲她手腕上被行李箱勒出的红痕,会在她被三太太刁难时,不动声色地将温热的茶杯推到她手边,声音低沉得像浸了水的墨:“怕什么,有我。”
孙艺荀是块捂不化的冰,二十岁接手孙家,雷厉风行到让对手闻风丧胆,连对亲弟弟都冷硬如刀,可唯独对杨雪玉,他会蹲下来帮她系好松开的鞋带,会在她深夜做噩梦时,笨拙地拍着她的背哼儿时听的童谣,会把她不爱吃的海鲜从餐盘里挑出来,换上她喜欢的清蒸鱼,他从不言说喜欢,却把所有温柔都揉进了日常的琐碎里——是她随口一提的栀子花香,第二天整个书房便摆满了新鲜的栀子;是她怯生生说想学画画,他便请来京城最有名的画家,只教她一人。
杨雪玉不是没见过风雨,母亲早逝,父亲再婚,她在寄人篱下的日子里长出了坚韧的刺,初入孙家时,她会因佣人的闲言碎语红了眼眶,也会在家族聚会上被明枪暗箭刺得手足无措,可她像株被踩倒又倔强挺起的栀子,带着南方姑娘特有的韧劲,慢慢学着在这个复杂的漩涡里站稳脚跟,她会记得孙艺荀胃不好,悄悄在他的公文包里放温热的胃药;会在他深夜处理公务时,端一碗刚熬好的小米粥,轻声说:“歇会儿吧,我等你。”
京城的风波从不停歇,商场的厮杀、家族的暗涌,像一张大网将两人裹挟,当孙家的对手拿杨雪玉的身世做文章,当长辈们逼着孙艺荀联姻,他第一次红了眼眶,把她护在身后,对着满堂权贵说:“她杨雪玉,是我孙艺荀此生要捧在手心的人,谁也不能动。”
栀子花的花期很长,从初夏开到深秋,像他们这段感情,没有轰轰烈烈的誓言,却在日复一日的相守里,长成了彼此生命中不可或缺的光,京城的繁华依旧,而孙艺荀的世界,从此只有一朵栀子花的清甜,和那个叫杨雪玉的姑娘,眼里藏着的星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