
《雀神》
江南的雨总带着股浸到骨子里的湿气,老街牌馆的木头桌椅被摩挲得发亮,二十岁的陈天晓总缩在角落,指腹无意识地划过牌面,街坊都说他是“烂泥扶不上墙”,没人知道,他洗得发白的T恤里,藏着爷爷临终前塞来的那副暗纹竹骨牌——牌背“雀神”二字歪歪扭扭,像老人最后没说完的叹息。
爷爷曾是十里八乡闻名的雀神,却在一场关键的牌局后突发心梗,死成了悬案,为给奶奶凑医药费,陈天晓捏着爷爷留下的《雀经》残卷,第一次踏进了地下赌场,他化名“雀圣”,用爷爷教的“指尖飞牌”绝技赢下第一笔钱时,旧牌硌得掌心生疼——那是爷爷握了一辈子牌留下的茧,像颗沉默的种子,在他心里发了芽。
真正的转折在雨夜,高利贷堵在牌馆门口,逼的是抱着盲杖的少女小雨,陈天晓鬼使神差替她挡了拳头,却听见小雨轻声说:“我认得你的手法,像爷爷牌桌上的风声。”原来小雨的父亲是爷爷的牌友,那场害死爷爷的牌局,背后藏着更深的漩涡。
两人结伴北上,从南方茶馆的“茶牌戏”到北方地下牌宫的“千王局”,陈天晓的“雀圣”名号越传越响,他见过用骰子作弊的老千,遇过能记全副牌的“活算盘”,更在成都“百雀台”上,撞见了那个戴着银面具的男人——当年和爷爷对局的人,总爱用小指轻敲桌面,和爷爷临终前敲打的节奏,分毫不差。
“你爷爷没告诉你,真正的雀神,要懂输赢,更要懂人心。”银面具男人揭开面纱,眼角的疤像一道裂开的牌局,最终决战在泰山之巅的“天圆地方”牌桌上,陈天晓没守着爷爷的旧打法,而是将《雀经》残卷的口诀与小雨教的“听牌心法”揉在一起,打出一招改良的“飞龙在天”——牌在空中划出弧线,落地时拼出“天道酬勤”四字,赢的不仅是牌局,更是对爷爷的承诺。
牌散人归时,小雨的手覆在他布满薄茧的手背上:“以后,咱们开个茶馆,只教规矩,不教输赢。”陈天晓望着晨光里的老街,把竹骨牌收进木盒,牌背的“雀神”二字,在晨光里泛着温润的光,像爷爷终于露出的笑。

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