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我靠一元走江湖》
民国初年,山河破碎,新旧思潮在硝烟中碰撞,留洋归来的张聿凡,曾是津门望族捧在手心的少爷,却在一场精心策划的家族倾轧中沦为弃子,逃亡那日,他攥紧了贴身带着的最后一枚袁大头——冰凉的金属硌着掌心,那是他仅存的体面,也是他跌入尘埃的见证。
饿到昏厥时,他在破庙里撞见了四一,这丫头穿着打满补丁的粗布袄,头发乱得像鸡窝,却像只炸毛的小兽,猛地扑上来抢过银元,亮晶晶的眼睛瞪得溜圆:“这够买你命了!”他以为遇上了江湖劫匪,却见她转身颠着小跑跑回来,将银元在当柜上“啪”一拍,换来一碗热气腾腾的长寿面,不由分说塞进他手里:“饿坏了的人,不兴欠债。”
四一是在丐帮长大的“小霸王”,自认摸透了乱世的生存法则:当铺学徒得练就火眼金睛,辨得清民国的古董与赝品;黄包车夫得会几句洋文,伺候得了租界里的洋大人;就连青楼护院,也得通晓《论语》,不然在那些“斯文”客人面前站不住脚,她像只护崽的母鸡,把张聿凡拽进她的江湖——教他蹲在街角啃窝头,教他和地痞讨价还价,教他把留洋少爷的清高揉进泥里。
张聿凡的“奇技淫巧”在四一眼里成了宝贝:他用复式记账法帮穷家帮理清了糊涂账,让这群向来吃了上顿没下顿的乞丐第一次攒下了余钱买粮;四一则一身轻功,替他从地痞手里讨回了被抢的祖传怀表——那是他母亲留下的唯一念想,那枚袁大头,在两人手里渐渐有了温度:被四一攥出深深的指纹,被张聿凡摩挲到发亮,最后被熔成一对朴素的戒指,戴在两人指间,成了“江湖夫妻”最硬的信物。
军阀的铁蹄踏碎街头的平静时,强征乞丐去修那条沾满血泪的铁路,张聿凡赤着脚站在泥泞的铁轨上,身后是瑟瑟发抖的穷兄弟,身前是举着枪的兵痞,他想起那枚被熔掉的银元,想起四一常挂在嘴边的话:“人可以穷,骨头不能软。”突然扯开嗓子喊:“这一元,买你们所有人的自由!”声音混着风沙,传得很远,很远。
这是一个关于“一元”的传奇:它买过一碗热面,买过一条命,买过一段刻骨的情,更买了一个乱世里小人物挺直的脊梁,当铜板在掌心叮当作响,当热血在胸膛滚烫燃烧,落魄少爷与丐帮女侠的故事,成了民国江湖里最动人的烟火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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