
1920年代末的上海,是浸在爵士乐里的毒药——外滩霓虹刺破黄浦江浓雾,百乐门舞步踏碎租界长夜,而四马路的朱雀堂,恰是这毒药最甜也最致命的芯,它曾是清末显贵的私宅,雕梁画栋暗藏《山海经》异兽的纹路,假山下压着殉葬的旧魂;如今却成了销金窟,白日文人吟哦,夜夜赌徒喧嚣、鸦片呓语与红伶唱腔混着香火味,织成一张网,网住活人欲望,也网住死人秘辛。
第一具尸体从后院枯井捞出时,沪上古董商双手交叠胸前,口中含着枚刻“接引”的铜钱,身上盖着半幅残破的《百鸟朝凤》,这是早已失传的“接引亡魂”殉葬礼,传说能引魂归故里,却需活人献祭,探长唐震云翻遍刑案录,查不到半分记载,只在死者指甲缝里,捏到一抹朱雀堂特制的熏香粉——那香味甜腻中带着冷冽,像毒蛇吐信。
诡异接踵而至,城南贫民窟,一对夫妻死于“火解双尸”:反绑在祠堂柱上,衣物焚尽,尸身却如相拥,皮肤上浮着龙鳞状烫痕,留洋归来的法医夏漠解剖时,发现胃里有未消化的朱雀堂桂花糕,那烫痕竟是腐蚀性液体顺着布纹烙出的图案,朱雀堂的影子,开始一寸寸爬向离奇的案发现场,像从暗处伸出的手,将活人拖入深渊。
第三次案发时,唐震云在朱雀堂“偶遇”了老板娘高英,素色旗袍裹着清冷身姿,银凤钗簪发,眉眼与这声色之地格格不入,面对询问,她只淡笑:“唐探长若想知道真相,不如常来坐坐,这朱雀堂啊,比您想的要热闹得多——它不仅收活人的钱,也收死人的账。”
当账簿被翻开,真相如毒藤蔓生长:死者都曾参与“江底捞银”,高英竟是满门抄斩的忠臣之后,那“殉葬仪式”,竟是针对军阀、洋行与帮派的复仇祭坛,唐震云站在乱世浮华的疮疤前才懂:这座城里没有单纯的受害者,也没有纯粹的施暴者——每个人都在与吃人的时代角力,要么成为引魂灯,照亮前路;要么沉入枯井,化为一捧白骨。
《朱雀堂》以中式恐怖为骨,民国权谋为脉,用环环相扣的谜案,撕开纸醉金迷下的暗涌:当欲望撞上信仰,复仇裹挟救赎,人性究竟是点亮黑暗的火,还是沉入深渊的灰?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