
《折他硬骨》
五年前那场血,把姜郁的心烧成了炭,宋家夺走了她的父母、名声,还有“姜家小姐”所有的光,只留一身疤和满地灰,她把恨裹进痴愚的壳,在金州最显赫的仇人府邸,成了人尽皆知的“痴女”:蹲在花坛边数米粒,涎水滴在绣鞋上,佣人骂她“傻子”,她就攥碎瓷片往掌心按,血混着瓷粉渗进木地板纹路,像把刻刀,在无人处一笔一笔刻下复仇的账。
贺敛撞进她世界时,她正蹲在厨房后门啃冷馒头,金州太子爷生来站在云端,偏对这个总沾菜叶的“痴女”生了兴味,他递来的水果糖,她攥在手里化成黏稠糖浆,黏在指缝;他逗她“傻不傻”,她茫然抬眼,睫毛上还沾着颗米粒,没人知道,那双懵懂瞳孔后,正把他每一句玩笑、每一个眼神都拆成复仇的碎片,她用笨拙的“讨好”织网:在他面前故意打翻茶水,湿了他的西装袖口;在他教她认字时,把“宋”字写得歪歪扭扭,像团揉烂的草——可转身后,阁楼里的油灯亮到天亮,她对着残缺的棋盘推演,指腹磨出的茧比棋子还硬,每一道纹路都在模拟拆人骨头的力道。
秘密总在深夜漏风,那晚贺敛酒醒,撞见她在空地上格斗,月光下,她后背的疤像刀刻的地图,纵横交错,每道都在讲五年前的血债,他第一次心疼得攥紧拳头,却见她转身时又垂下眼,变回会吓得躲在他身后的“傻子”,可宋家不给她装傻的机会,新一轮的杀局裹着毒药味扑来,贺敛把她护在怀里,枪口直指仇人眉心,声音冷得像冰:“宋家不要的,我贺敛当宝。”
那一刻,姜郁的壳碎了,她亮出藏在袖中的短刃——磨了五年的刃,刃光映着贺敛的眼,也映出两人之间汹涌的暗流,这场始于复仇的博弈,究竟是要折了仇人的硬骨,还是先熔了两颗在灰烬里重新跳动的心?








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