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烬夜》
深夜的法医解剖室,无影灯将器械照得冷硬如刀,尹一博指尖划过尸体胸腔,像触碰精密仪器——先天性痛觉缺失让他成了业内闻名的“解剖机器”,能以超乎常人的冷静分解血腥,却也让他的世界永远隔着一层透明的玻璃,冰冷、疏离,直到龚芳妮带着一身风雪闯进来。
新调来的刑警队长肩章上的警徽闪着寒光,她紧攥着泛黄的案卷,五年前妹妹龚芳雨“自杀”的卷宗。“尹法医,以后我们就是搭档了。”声音裹着冰碴,眼底藏着化不开的阴影,没人知道,她每个深夜都会被妹妹遗书上的“别相信解剖台前的人”惊醒,PTSD像藤蔓缠着她,常在凶案现场分不清现实与幻觉——总看到妹妹站在解剖台前,笑容比尸斑更苍白。
第一具被特殊化学剂处理的尸体送来时,尹一博的刀尖顿住了,死者心脏处的灼痕边缘碳化,像高温烙印,与肺部残留的微量结晶反应特征完全吻合,当他夹起结晶,龚芳妮突然冲过来,颤抖着从案卷夹层抽出焦黑的照片——妹妹自杀前拍的最后一张照片,背景墙壁上,赫然烙着同样的灼痕。
跨国器官贩卖案的冰山一角浮出水面,每具尸体都像精心设计的密码,化学方程式藏在细节里,龚芳妮的幻觉愈发严重,而尹一博却在解剖台前,第一次感受到“心疼”——那种陌生的尖锐刺痛,像电流穿过麻木的身体,他开始笨拙地关心她:幻觉发作时递温水,深夜查案时留一盏灯。
当所有线索指向尹一博失踪多年的父亲——那个传说中早已死去的器官贩卖集团幕后黑手时,龚芳妮举枪的手剧烈颤抖:“这五年我活着的意义,就是亲手逮捕你。”声音嘶哑如被砂纸磨过,尹一博没有躲,反而抓起她的手,按在自己左胸:“开枪,这里会痛——这就是你要的答案。”
解剖室的灯光下,两人影子交叠,灰烬中,禁忌之火悄然重燃,当痛觉者感受到心疼,当复仇者直面真相,这场解剖台上的人性救赎,才刚刚开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