
《晚棠初谢》
晚棠花的花期短得像一声叹息,陈志朋、张欣尧与马丹丹的青春,便在这叹息里,从盛放到零落。
他们是巷弄里 inseparable 的“铁三角”:陈志朋年长两岁,是沉默的守护者,总把自家院里的晚棠别在马丹丹书包上,说“香包护着你,就没人敢欺负你”;张欣尧是天生的画家,巷口的晚棠经他笔尖流转,能化作漫天星河,可画里的马丹丹永远是配角,他只在生日那晚,在画背面偷偷写上“晚棠该开在你心里”;马丹丹是黏合剂,会把晚棠熬成晶莹的糖渍,把涂鸦裱在墙上,总在两人冷战时紧握他们的手:“我们永远是三个人。”
十八岁的晚棠开得最盛,却也谢得最急,陈志朋拿到省美院特招,却要远赴北京,走前一晚,三人坐在晚棠树下,张欣尧红着眼吼:“你走了,她怎么办?”陈志朋沉默半晌,只说“我会回来”,马丹丹没哭,把最后一朵晚棠别在他衣领,花瓣轻颤:“等你回来,我们再一起看花开。”
北京的冬天比故乡冷,陈志朋在画室熬到深夜,却在第三年接到张欣尧的电话——他成了新锐画家,却因抄袭已故老画家的作品身败名裂,买下他画的,竟是当年打压过陈志朋的画廊老板,陈志朋在酒吧找到烂醉的张欣尧,一拳砸在墙上:“你忘了我们说过的,晚棠不能脏!”张欣尧推开他,笑比哭难看:“脏的不是画,是这个圈子,是你早就忘了的我们!”
此时马丹丹正躺在医院,为照顾重病的母亲,她偷偷卖掉了陈志朋送她的第一幅画,却被张欣尧的镜头拍下,流言如晚棠花瓣般猝不及防落下——“为钱出卖朋友”,她攥着母亲的手发抖,在日记本上写:“原来晚棠谢了,连花瓣都会扎人。”
三年后,陈志朋的画里总缺一抹晚棠色,张欣尧在名利场沉浮再画不出干净的作品,马丹丹婚礼当天,收到陈志朋寄来的包裹:三人合照下,压着一朵干枯的晚棠。
晚棠初谢时,他们以为只是季节更替,却不知有些凋零,一旦发生,便再无重开之日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