杀猪匠之女云天娇,是青石镇上独一份的“泼辣娘”——年近二十未字人,挥刀砍肉比绣花还利索,媒婆上门说亲,她能拎着砍骨刀笑问“对方能扛得住几刀?”镇上人都说她这辈子得守着肉摊过,直到那天撞进一捧西洋归来的冰里。
赶集那日,莽汉堵着路不让走,天娇慌不择路冲进“回春堂”,情急之下捂住正在抓药顾砚书的嘴,这位镇上闻名的“冰山郎中”,从不碰女病人的衣角,耳尖却瞬间红透,药包“啪嗒”摔在地上,天娇非但不道歉,反倒眯眼凑近:“郎中,你这药铺味儿冲,莫不是沾了药性?我得留下‘观察观察’。”
这一“观察”,便赖在了药铺不走,她敢把刚杀的猪腿往顾砚书的手术台上放,嚷着“用你的西洋刀刮毛比灶火干净”;他嘴上念着“男女授受不亲”,却偷偷翻出西医书,教她用西药冰粉混井水调凉,让肉摊盛夏不腐,招来满街夸赞,她闹着要看他“动刀子”,他便捡根柳枝,在她手背上“缝合”伤口,自己紧张得满手是汗,针脚歪歪扭扭,倒把她逗得哈哈大笑——一个敢撩得肆无忌惮,一个脸红心跳却默默记下她所有喜好,杀猪刀与手术刀碰撞,火星子燎着了两颗心。
可顾家容不下杀猪匠的女儿,继母捧着富商庚帖拍在桌上:“顾家清白,岂能被屠户玷污?”天娇攥紧围裙角,没哭,只留一句“你的心我验过了,如今还你”,转身就走,她没回头,却不知顾砚书红着眼眶追到肉摊,塞给她一枚刚用手术刀雕的木簪——簪身刻着歪扭的“心”字,刀痕里全是慌乱:“你验过的心,得负责到底。”
原来继母早掏空药铺账目,等着他入赘吞产,天娇带着镇上姐妹大闹药铺,甩账本在继母脸上;顾砚书“意外”发现账目异常,拖延拒签,里应外合下,继母丑事闹得满城风雨,顾家总算清净,风波平息后,他推了省医院邀约,在肉摊旁支小桌,握手术刀打磨猪骨,雕出一枚戒指——骨白如玉,纹路里藏着初遇时她撞进怀间的慌乱,和他藏了半辈子的心动。
如今镇上人都说,杀猪娘好福气,把高冷郎中调教成了“宠妻狂魔”,顾医生每日雷打不动来肉摊帮工,一边给妻子擦汗,一边红着脸听她骂街:“顾砚书,今天的猪没你甜!”杀猪刀旁摆着手术刀,一刚一柔,正好过成了日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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