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此世人间不相逢》
烽烟卷过城楼,将岁月撕成两半——一半是张子安握枪的手上沾着未干的血,一半是钟莹玲藏在袖中的匕首映着冷月,他们曾是江南烟雨里共撑一伞的少年,她为他簪花时鬓边落下的海棠,他为她挡下流弹时后襟的裂痕,都曾是乱世里唯一的暖,可家国恨如潮水,将他们推成两岸的礁石:他成了镇守边关的冷面将军,她成了前朝遗孤,背负着复国的血火密令。
第73集的雪,下得比十年前更沉,一场精心设计的刺杀,将两人困在皇城根下的死局,她混在难民里,刀尖却直指他的命门;他领兵围剿,目光却在她苍白脸上寸寸冻结,刀光剑影间,旧事如潮——她记得他说过“若得太平,便去江南种满院桃花”,他记得她哼过的童谣,比檐角风铃更软,可此刻,她身后的百姓在哭,他身后的铁甲在列,连一句“别来无恙”都成了淬毒的刃。
“要杀,便杀我。”她忽然扔下匕首,挺直了背脊,“百姓无罪,我的国,我自己来讨。”他握着剑的手青筋暴起,军令在袖中攥成碎片,雪落在他肩上,像极了那年她为他拂落的霜,他猛地转身,对着身后士兵厉声喝道:“放人!”叛国的罪名如千钧重锤砸下,他却只看见她转身时,衣袂在风里划出的弧度,像极了当年他们初遇时,她踩着青石板跑向他的样子。
长街空寂,雪没脚踝,她从东头走,他从西头来,擦肩而过时,雪落在她发上,落在他睫毛上,谁都没回头,可他们都听见了——听见十年前的雨声,听见心跳的鼓点,听见那句未说出口的“等我”,此世人间,或许真的再不相逢了,可雪地里两行交错的脚印,比任何誓言都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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