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酸杏》
酿酒师张灿在改良祖传杏酒配方时,舌尖泛起的苦涩,竟与母亲临终前那杯“送行酒”的余味重合,二十年前的雨夜,母亲攥着他的手咽气,只留下一句模糊的“灿儿,地窖的酒...别开”,如今这口熟悉的毒味,像根生锈的针,扎进了他平静的生活。
他翻出尘封的老作坊账本,泛黄的纸页间突然滑落一张泛黄的照片——年轻的母亲依偎在一位西装革履的富豪身边,笑得温婉又疏离,照片背面是母亲清秀的字迹:“灿儿,这坛‘杏花白’,等你成年才能开。”原来母亲临终前的“遗言”,竟是一道封印了二十年的谜。
暴雨倾盆的夜晚,张砸碎地窖的封砖,陈年杏酒的醇香混着泥土腥气扑面而来,他搬开最底下的酒坛,坛底没有酒,静静躺着一枚褪色的金镯——那是母亲唯一的嫁妆,镯内刻着模糊的数字编号,就在他触到金镯的瞬间,黑影破窗而入,是那个总来收“保护费”的混混,眼神却比暴雨更阴冷。“东西交出来,别自找麻烦。”
张灿反手抄起酒坛,将毒酒斟满粗瓷杯,混混的刀尖抵着他喉咙,他却笑了:“叔叔,我妈临终前也喝了这样的酒,你要不要尝尝‘孝子酒’?”刀尖顿住,混混手臂上的青色纹身突然在闪电下清晰——与母亲金镯上的编号,分毫不差。
一坛酸杏酒,酿尽二十年恩怨,也酿出一场以味觉为刃的复仇,当酿酒师的指尖触到真相的冰棱,他才发现,最烈的酒,从来不是杏花白,而是人心。